“夫妻本是同林鸟,大难临头各自飞。”这句话在钱益品身上并不适用,他有个美号,叫做“一品丈夫”,意指作为丈夫,人品一流。
钱益品,杭州市临安区板桥镇上田村的一位普通而又不普通的村民。56岁的他,28年如一日给予最长情“公主抱”,悉心照顾身患强直性脊椎炎的妻子郭爱贞,被人们敬称为“一品丈夫”。
爱的承诺,迎娶“木头人”
1987年,22岁的钱益品认识了女友郭爱贞。两年后,两人由相知走进了相恋。然而,相恋8个月后,郭爱贞却发病了。一天,劳动中的郭爱贞突然瘫倒在地。送到医院后,一位老医师私底下告诉钱益品说,你女友的病情十分糟糕,凭经验判断应该是“强直性脊柱炎”。钱益品从未听说过这个病,也不知道这个病究竟有多可怕,但郭爱贞疼痛的表情让钱益品心疼不已。“有病咱就治病”,不善言辞的钱益品暗暗下定决心。从那以后,钱益品隔三差五就会请假,陪郭爱贞去省城大小医院接受各种检查。最终,经过多方会诊,郭爱贞被确诊为“强直性脊柱炎”。医生告诉钱益品,“强直性脊柱炎”可严重致残,长期卧床,生活无法自理。病因查清后,郭爱贞无法面对现实,甚至想到了一死了之。
郭爱贞身患重疾的消息一传开,所有人都觉得钱益品迟早会离开郭爱贞。但钱益品想到的,却是两人在一起时曾对郭爱贞许下的“照顾一辈子”的承诺。钱益品非但没有逃离,还做出了迎娶郭爱贞的决定。这一决定无疑遭到了全家人的反对,于是,钱益品找到了父亲,开始做起父亲的工作。他说:以前郭家嫌自己穷,是郭爱贞反复做父母的工作;如今她有难,我绝不能退缩。条件虽然艰苦,但给妻子一个像样的婚礼的信念却从未动摇。1994年10月,钱益品摆了11桌喜宴,从病床上把老婆郭爱贞抱回了上田村自己的家。
爱的相守,呵护“温暖小家”
可真要过起日子来,可不像演电影演电视剧,每天要面对的都是实实在在的“柴米油盐”,更何况还是和一个重疾病人一起过日子。照顾衣食起居还只是最基础的,钱益品还得时刻关注妻子的心理状态,就这样,日复一日年复一年,钱益品无怨无悔地照顾着妻子的日常生活。
“既然决定娶她,我就做好了心理准备!”钱益品说,从家庭组建的第一天起,他就主动挑起了生活重担,一边努力工作,一边照顾老婆的饮食起居、心理状态。每天清晨,钱益品出门打工前,都会把电视机遥控器放在床上的一个固定位置,方便全身僵直的妻子更换频道。
五点起床,烧好早饭,帮助妻子解大小便,骑着摩托车去20公里外的厂里上班;中午再赶回来,给妻子做饭;晚上回到家,烧晚饭,帮妻子按摩,这些是钱益品每天的“例行公事”。只是后来,郭爱贞觉得中午从这么远的厂里来回跑太辛苦,拒绝吃中饭,钱益品才不得不取消了中午的这趟来回。
“说不累肯定是假的,但我愿意,我希望我的照顾哪怕能缓解她一点点不适。”淳朴的话语背后,透露出钱益品对妻子满满的爱和责任。
事实上,看着丈夫辛苦地忙里忙外,郭爱贞也常常会陷入一种“恨”自己的情绪当中,恨自己怎么会得这种病、恨自己不能站起来、恨自己成了丈夫的拖累……因为这些情绪的困扰,她甚至几次三番想到了自杀,用了结生命的方式还丈夫自由。但在钱益品看来,因为有爱才无怨无悔,也正是他这种执着而又坚定地真爱筑巢式的无怨守护,才一次又一次留住了郭爱贞的生命。
活着就有希望,钱益品总是这么说,他用无微不至的照顾给了妻子活下去的信心。不仅如此,他还想方设法让妻子开心,因为他始终觉得,好的情绪能对抗疾病。因此,他处处留意妻子的需求。生活并不宽裕的钱益品自己从来舍不得买新衣服穿,他总开玩笑说,衣服嘛,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,但他却经常偷偷上街去给妻子选衣服,因为他知道妻子爱美。每次,钱益品都会先看好衣服,然后背着妻子去试衣,而且他始终坚持一个原则:只要老婆喜欢的衣服,再贵也要买。遭受病痛折磨的郭爱贞,每当想起自己丈夫的疼爱,总会说自己是“最幸福的女人”。郭爱贞说,每当夕阳西下,踏上回家的小路,趴在老公温暖的背上,听着老公一句“老婆,你穿这身衣服真好看时”,就觉得这一生已经值了。
婚后两年多,两人一直没有孩子。郭爱贞心有愧疚,提出领养一个孩子。钱益品想的却是先治病,他说,“等给你治好了病,我们再生孩子。”结果上天垂怜,没多久郭爱贞发现自己怀孕了。在怀孕9个月的时候,她大出血,送到医院,医生认为应当马上剖腹产。意外再次出现,由于脊柱部分关节硬化,麻醉药打进去以后没有产生应有的效果,然而郭爱贞抱着“死也要生下孩子”的执念,手术在几乎没有麻醉的情况下进行。这是郭爱贞对钱益品的深情的回报,也是感动着钱益品,使两人坚持并继续相守的珍贵片段。
爱的执着,漫长“寻医路”
虽然郭爱贞被诊断为“强直性脊椎炎”,几乎没有治愈的可能,但钱益品从未放弃过给妻子治疗,一直为爱妻四处寻医问药。有一次,钱益品听说一个偏方——蜜蜂叮咬能显奇效,他便特意从养蜂人那买来了箱子和蜜蜂,每天早上挑选5只蜜蜂放到妻子的肩膀四周进行治疗,经过一段时间的坚持,郭爱贞颈部周围的僵硬真的有了好转。看到妻子的变化,钱益品完全忘记了自己被蜜蜂蛰出满头包的“痛”,心里生出的都是对妻子身体好转的欣喜。
尽管平日里打零工、照顾家里已经耗尽了精力,但只要听说哪里有一点点希望,他便日夜兼程地陪着妻子东奔西走,富阳、东阳、宁波,以及山东、云南……从省内到省外,从地方医院到部队医院,漫长的求医路并不好走,跑的地方越来越远,医治的费用越来越高,但只要有一线希望,无论多远多难,钱益品都会勇敢地背起无法动弹的妻子前去。始终抱以信心的钱益品,把压力都扛在自己身上,同时还要宽慰妻子的心。很多给郭爱贞看过病的医生都说,如果不是钱益品长期耐心的护理,郭爱贞也早就没有命了。
“她最大的优点就是善解人意,很会为我着想。有时候她怕我下班以后烦,就基本不怎么喝水,能少上厕所……”钱益品有些哽咽,在他充满无限爱意的眼神中,更透露着无比的坚定:“想到她这么苦,我再苦也没有关系……”
钱益品不离不弃照顾瘫痪妻子28年的事迹感动了很多人,他先后被评为“感动临安十大人物”、杭州市道德模范。2020年,临安区文明办联合临安城南医院启动“特别的爱给最美的你”关爱行动,为10户有就医需求的“最美人物”家庭,提供一对一“私人医生”长期结对送医服务,该院副院长朱敏负责结对钱益品家庭。尽管阅“人”无数,朱敏坦言第一次看到郭爱贞还是惊呆了。他说,如果病情不加以控制,接下来,她双侧肘、腕关节和指关节都会陆续锁死。城南医院决定为郭爱贞做手术,并免去所有医治费用,帮郭爱贞一把。“郭爱贞不幸又有大幸,遇到这么好的男人。这些年,钱益品太不容易了!我们一定要尽我们所能,让郭爱贞从床上走下来,让好人有好报。”城南医院董事长张媚婷说。
经城南医院牵头,省市专家对郭爱贞进行了多次联合会诊,决定用人工关节置换被锁死的髋关节和肩关节,让郭爱贞能走、能坐,能完成基本的生活自理。同时,开展综合治疗,用药物控制病情发展,尽量保住肘、腕、指关节。截至目前,城南医院已经免费为郭爱贞置换了髋关节,待身体条件恢复到一定程度,再进行肩关节置换。
做好一天容易,但二十多年如一日的悉心照料、不离不弃却难能可贵,钱益品身上展现出来的真诚而厚重的爱,不仅给予了妻子郭爱贞生命的尊严和家庭的幸福,也时刻感动着周边的亲朋好友,成为正能量满满的道德模范。CCTV-12社会与法频道《道德观察》节目、光明日报、中国文明网、新华社、新华每日电讯、浙江卫视、杭州日报、杭州电视台等多家媒体,多次报道了他不离不弃照顾瘫痪妻子28年的感人事迹。今年4月,抖音“美丽浙江”推出了钱益品的故事,浏览量突破了百万。如今,“一品丈夫”正用他的一品德行熏陶着周边人,也用他们的好家风浸润着更多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