互联网时代,很多人尤其是年轻人都过着两种语言生活——现实语言生活和虚拟语言生活。由于两种语言生活环境差异很大,个人所呈现出来的状貌并不完全一样,甚至会截然相反。网络空间的虚拟性,使个人将现实生活中不能说、不敢说、不愿说的话在网上都说出来了。这些话语中就包含着网络低俗词语,有人称之为网络詈俗词语。网络詈俗词语在某种程度上是现实语言生活中低俗一面的网络再现。现实语言生活中存在着一批詈俗词语,这些词语多数跟性和排泄物等有关,如“屌、操、屄、骚货、婊子、放屁、狗屁、操你妈”;在网上,这些词语转换为“屌丝、草、逼、绿茶婊、FP、CP、草泥马”等形式,成为网络上的詈俗词语。
詈俗词语多是骂人的话,属于极不文明的用语,任何文明社会都不会有意教授和传播,任何文明之人也不会把它常挂在嘴边。相反,人们往往将其列为禁忌语,平时一般不说不用,实在要表达时,则选取一种较为委婉的说法(即委婉词)。例如,用于“排泄大小便”方面的委婉词语,就有“方便、更衣、净手、洗手、化妆、出恭、内急、登东、起夜”等词语。这些委婉词语的出现和选用,反映了先人对母语的尊重和敬畏,体现了社会的文明和进步。
一、“非詈化”詈俗词语
互联网时代,人们将生活中的詈俗词语搬上了网络,以各种各样的“独特”形式改头换面:有明知写错仍有意为之的“尼玛、草泥马、特么、我擦”,有缩略形式的英文字母词“TM、TMD、BLGB、SB、JB”,有传统谐音形式的“傻逼、逗逼、撕逼、我草、沙壁”,有以析字拆形代替污秽语的“次奥、卧槽、装13”,还有新奇的表达方式如“你妹、我去、屌丝、然并卵”等。
产生改头换面的网络詈俗词语,一方面说明使用者知道詈俗词语不宜或不能在网上出现,于是让它们换个马甲出来,以逃避网络监管;另一方面,换个马甲出来的词语,从字眼上看“变得干净些”,形式上呈现“非詈化”特征,容易为网民接受,也容易被媒体传播。形形色色的“非詈化”詈俗词语不仅数量多,而且出现频次高,分布面广。有关方面的调查数据显示,2014年和2015年各5亿字的报纸语料中,“尼玛”出现频次分别是453次、482次,“屌丝”出现频次分别是2842次、1282次,“逗比”出现频次分别是446次、928次,“逼格”出现频次分别是389次、602次。由此看来,这些词语在正式媒体中的出现频率不可谓不高。这样的结果就是,无论男女老少,都自称“屌丝”,都标榜“逼格”,都大赞“牛掰”;而在报纸广播电视中,“我去、哇塞”等词语时时出现,比比皆是。
各种各样被“改头换面”的网络詈俗词语充斥着屏幕,肆无忌惮地霸占着人类文明的地盘,污染了网络环境;这种以丑为美、以低俗为流行的价值取向,拉低了我们的beplay官网app 高度和文明品质,使流传下来的中华文明变了味儿。
二、引导网民用语,规范媒体用语
治理网络低俗语言是一项社会系统工程,需要刚柔相济,既要引导也要规范。要引导网民自觉抵制网络低俗词语,禁止上流新闻媒体使用网络低俗词语。
网络詈俗词语的整治需要从实际出发。詈俗词语在语言生活中是客观存在的,但我们不能由此而放任詈俗词语在网络上的使用甚至泛滥。网民“柔化”了原有的粗鄙词语,消解了其詈骂程度,这并不代表这些词语就合乎规范。相较于强行压制和明令禁止,我们更可以采取大众喜闻乐见的形式,积极倡导使用传统的合乎规范的、典雅的语言,培养健康的语用习惯。当然,从网络语言的发展过程来看,网络詈俗词语的出现和扩散往往与特定的社会事件出现有关,这就需要管理者不单单从语言自身的角度去看待语言问题,还应全面了解网民所面对的环境,纾解他们的精神压力,提高他们的精神生活质量,引导他们对待社会特定事件时少一些戾气和冲动,多一点理性和思考。
主流媒体、公众人物应肩负起规范语言、文明语言的示范作用。网络是一个信息发布的集散地,为了博得关注,为了保证自身的影响力,部分网站和公众人物有意在言语上走极端,使用一些低俗词语来刺激观众,吸引眼球。一些公众人物甚至将低俗语言作为自己的标志,吸引大批粉丝,造成了极不好的影响。因此,各媒体及其数字版,网站,各类微博、微信公众号等,不仅不宜出现詈俗词语,更应在语言使用上积极发挥规范和引领作用,做良好语言环境的守护者。有关部门更要密切关注、搜集网络詈俗词语,开出网络詈俗词语清单,供主流媒体把关,消除这些詈俗词语扩散传播的通道和途径。
在“互联网+”的社会背景下,准确而优雅地使用祖国的语言,传承中华优秀传统beplay官网app ,既是每位语言使用者都应认真思考和面对的问题,更是参与语言生活的每位公民、每个机构应尽的责任和义务。
(余桂林,作者系商务印书馆汉语编辑中心主任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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