早年出去进修的时候,听一位同学这样形容母亲:“少年的时候,对母亲只是一种依赖;青年的时候,对母亲也许只是一种盲目的爱;只有当生命的太阳走向正午,对母亲才有了深刻的理解,有了更深刻的爱。”
什么是对母亲更深刻的爱?一千个儿女可能有一千个答案。在“母亲节”这个舶来的节日里,同学形容母亲的话语,让我想到我的母亲:七年前的腊月二十八,母亲带着无奈与病痛走了。自那以后,最怕的就是过母亲节,内心总期待这天能悄然无息地早点过去。
但事与愿违,如今大家对母亲节格外重视。这一天,身边的朋友同事总是在讨论给母亲买衣服,带母亲出去旅游,做着各种让母亲喜欢的事情。每当看到这些,我总禁不住埋怨:为啥这母亲节不早点形成气候呢?若是早点,再早点,我就也能和今天的儿女一样,在这一天给母亲过一个热热闹闹的节了。可是母亲终归是走了,这时我才体会到,其实母亲于孩子来说,其实也是一种岁月印记,是从绿地流向一片森林的岁月,从小溪流向一片深湖的岁月,从明月流向一片冰山的岁月,是终究会一去不复返的岁月。我更是幡然醒悟,对父母的爱不要无言,应该表达出来。有人说母亲节流于形式,但我认为它更多的是给我们一种仪式感,提醒我们关注母亲、回馈母爱。所以母亲节不仅要过,更要有意义地过!
如何让母亲节有意义地过?有人认为母亲节就是要给母亲买礼物,带母亲出去吃点好吃的;有人认为过母亲节,就是再忙也要回去陪陪母亲,帮母亲洗洗碗,做点家务;有人还为母亲准备了一封家书,表达对母亲的爱……凡此种种。我觉得,母亲节只有一天,如果只是到了母亲节才想起母亲的辛劳付出,想起感恩母亲,此节未必过于狭隘。做儿女的,只要心中有母亲,多些想母亲之所想,每天都可以是母亲节。
记得第一次送母亲节日礼物的时候,是母亲走的那一年。那天,报上开会,晚上留饭。会议空隙听报社陈总给母亲打电话,说让她妈不要做饭了,下班后一起出去吃。那时候“母亲节”这个词儿还不怎么流行,陈总的电话让我的心一下子激灵起来。我知道母亲生病,也知道时间对于母亲不会太过宽裕。于是,会议一结束,任凭领导如何挽留吃饭,我还是急匆匆地驱车回家,幸好赶到家母亲还没有吃晚饭,我陪她一起吃了晚饭。礼物因为没有提前准备,临时从衣柜里拿出了一件人家送我的羊绒衫作为礼物送给了母亲。可没有想到,母亲接过衣服,眼中满是泪。母亲的举动,让我措手不及,即便是她得知病情,也坚强得没有掉泪,可我这份母亲节的礼物却让她满含热泪。我明白了,原来幸福也是可以有眼泪的,尽管这份幸福并不丰腴。
透过母亲的眼泪,我暗下祈愿,假如有明年,我一定会及早为母亲准备一份更好的礼物。因为能承受的,母亲都承受了;该付出的,母亲都付出了,而作为一种岁月,时间并没有给我们太多的机会。那一次母亲节,成了我为母亲过的唯一一个母亲节。一直到走,那件贴着标签的羊绒衫,母亲依旧平平整整地放在她的枕边。
岁月的流逝是无言的。如今,当我对母亲节有深切感悟的时候,母亲节已经成为了非常沉重的回忆,而对母亲的离去和付出才真正有所体会。我相信大家对于母亲的感怀,不单是一种永远值得洒泪的幸福,或是一篇总有遗憾的节日感怀,而是不能让愧疚再一天天地过去。母亲一天天地衰老,要及早表达我们对于母亲的爱!
在这个世界上,没有人能比母亲更伟大,没有什么东西比母亲的怀抱更温暖。无论我是平庸还是愚笨,单纯还是粗陋,母亲都不会嫌弃。这一世,有缘做母亲的孩子,是我们的福气!而她却在有限的艰难岁月中,永远默默地担负痛苦、背着压力,仍以温情、以慈祥、以善良、以微笑给我大爱。
这份爱,值得天下儿女永远铭记!(青岛 张瑾)